近一年半时间里，受益于生成式AI智能浪潮，英伟达股价几乎一路狂飙，市值从去年年初的数千亿美元，涨至今年6月14日收盘时的3.24万亿美元。人们愿意窥见英伟达成功的秘密，也愿意听英伟达CEO黄仁勋分享他的见解。

“我相信我是世界上任职时间最长的科技企业CEO。在31年时间里，我成功地做到了不破产、不厌倦、不被解雇。从创建英伟达开始，从无到有，再到今天，我们花了20多年时间发明的编程模型正在彻底改变当今的计算。”当地时间6月15日，黄仁勋站上美国加州理工学院的讲台，面向毕业生发表演讲，言语间带着幽默。

黄仁勋回顾了GPU的诞生和对AI的推动，计算需求从CPU（中央处理器）向GPU（图形处理器）迁移是这个故事的主题。黄仁勋表示，他是上世纪80年代第一代超大规模集成电路（VLSI）工程师之一。彼时，业界人士设计了超级巨型芯片，推出CPU并带来计算性能指数增长，摩尔定理推动了信息技术革命。

“但登纳德缩放、晶体管缩放和指令级并行性的极限降低了CPU性能。CPU性能增长放缓发生在计算需求继续呈指数级增长时。如果不解决，计算需求和计算机能力之间将呈指数级增长的差距，计算能耗和成本膨胀最终将扼杀每个行业。”黄仁勋表示。

黄仁勋称，英伟达GPU于是通过并行计算实现十倍、百倍乃至千倍的计算加速。这条计算速度提升、成本下降的道路导向了2012年初见曙光的深度学习技术。他认为，深度学习是一项真正需要关注的技术，因为该技术的局限性可能仅在于模型和数据规模。当时，没人知道深度学习可以扩展多远，当时还是小公司的英伟达可能需要上亿美元构建巨大的GPU集群，但如果英伟达不探索，就不会知道未来。

“在接下来十年里，我们系统地重新发明一切，包括现在的GPU以及关于计算的几乎所有方面，如互连、系统、网络和软件。我们投资了数十亿美元，十年来，数千名工程师致力于推进深度学习发展。2016年，我们发布第一台人工智能超级计算机DGX-1并将第一台机器交给OpenAI。2022年，OpenAI推出ChatGPT，AI成为主流。”黄仁勋称，英伟达也从一家GPU芯片设计公司，转变为制造大规模数据中心超级计算机的人工智能公司。

“到现在，计算的基本方式已发生根本性变化。计算堆栈用GPU来处理在超级计算机上训练的大语言模型，而不是用程序员编写指令的CPU。计算机已是意图驱动（intention-driven）而非指令驱动。就像尼古拉·特斯拉发明的交流发电机一样，我们现在有了人工智能Token（文本单位）生成器，它们将成为新工业革命的工厂。”黄仁勋称。

除了英伟达切合计算需求增长而壮大的过程，黄仁勋向毕业生讲述了英伟达发展的另一条逻辑，即避开竞争对手发掘新市场的过程，挫折和战略转向是这段讲述中的关键词。

“我们在2000年发明了GPU和可编程渲染，希望将GPU集成到计算机中，因此开始将GPU与主板芯片结合，推出一款当时适用于AMD CPU的集成显卡芯片。我们的芯片业务很快取得成功，几乎一夜之间从0增长到10亿美元。”黄仁勋称，但挫折很快到来。

AMD彼时希望能控制PC中的所有技术，而英伟达则希望保持独立，因此AMD收购了ATI，不再需要英伟达。英伟达随后转向英特尔，获得一项许可以连接英特尔CPU。当时，苹果也要求与英伟达合作开发一款新电脑，即第一款 MacBook Air。但英特尔对此不认可，于是与英伟达终止了协议。

英伟达不得已再次转向，获得ARM的许可并构建出一个低功耗的移动SoC，谷歌对此感兴趣并要求英伟达开发一款新设备，即安卓移动设备。但彼时，高通不愿意让英伟达连接到其调制解调器，当时没有其他提供可替代产品的LTE调制解调器公司，因此，英伟达不得不退出移动设备市场。

“没有更多市场可供发展，我们决定制造一些没有客户的东西，一个0亿美元的市场——机器人。有一件事是确定的，没有客户的地方也没有竞争对手。”黄仁勋表示，于是，英伟达建造了世界上第一台机器人计算器，处理当时没有人理解的算法——深度学习。

“重要的是，我们培养了敏捷性和韧性文化。遇到一次又一次挫折，又摆脱挫折，滑向下一个机会。世界是不确定的，世界可能是不公平的，会给你发一手烂牌，（但我们可以）迅速摆脱它。”黄仁勋称。

黄仁勋又举了一个案例：他曾在一个苔藓花园看到一名园丁在检枯萎的苔藓，花园太大了，但园丁说他已照顾这个花园25年，有充足的时间。“这是我最深刻的收获之一。这个园丁在做他一生的工作，当你这样做的时候，你就有足够的时间。”黄仁勋说，至今，他仍给自己设置清晰的优先级列表，每个早晨以相同的方式开始工作，从最优先的事项开始，因此，他总能完成最重要的工作，再把一天用来帮助别人。当人们为打扰黄仁勋而道歉时，他总说他有足够的时间。

“痛苦和苦难将增强你们的性格、韧性和敏捷性。在我所看重的能力中，智力不在首位。我忍受痛苦和折磨的能力、长时间工作的能力、应对挫折和看到眼前机遇的能力，这些都是我的超能力，希望你也有。”黄仁勋向毕业生说，“我希望你相信一些东西，一些非传统的、未被探索的东西。让它变得明智、合理，然后全身心投入去实现它。”